01 巴黎医生数量领先全法仍供不应求 据法新社报道,根据2022年的社保数据,巴黎是全法国专科医生密度最高的地区,平均每10万名居民有646名专科医生,也是全科医生密度第二高的地区,平均每10万名居民有236名全科医生。 不过,这种统计基数并不包括周边地区居民,事实上,由于当地医疗条件较差,许多巴黎大区其他省份的居民也到巴黎市内寻找医生。 法新社记者在巴黎19区的一家正音诊所遇到来自塞纳-马恩省Mitry-Mory市的安娜伊斯,这位33岁的母亲每周都要带着年幼的儿子坐车两小时到这家诊所,因为当地诊所都已经排满了,要排队等两年之久。 ▲ 由于从业医生人数下降等原因,约医生开始变得越来越难。(法新社图) 02 全科医生人数持续缩水 即便在巴黎市内部,医疗资源也分布极不均衡。负责卫生事务的副市长苏伊里斯(Anne Souyris)称,在第8区,平均每100名居民有3名专科医生;而在第18区,平均每1000名居民才有3名专科医生和不到1名全科医生。 她同时指出:在巴黎各地,全科医生的数量都在下降,自2000年以来全科医生人数下降了20%。 巴黎市政府医疗服务副主任英格莱(Pierre-Adrien Hingray)进一步指出,今年巴黎还将有700名全科医生退休,而在全部医生中,65岁以上占到40%,这意味着今后数年内将陆续有大批医生退休。 根据2022年的一份报告显示,除了医生平均年龄高于全法水平,巴黎市专科医生人数(13500人)大大多于全科医生人数(5000人),而且收费标准超出指导定价的比例也很大。 ▲ 法国全科医生缺乏情况,红色为“医疗荒漠”区域。(法新社图) 巴黎中心卫生局副局长特龙卡(Catherine Tronca)表示,导致这种局面的因素有很多,包括医生在巴黎的生活成本更高(尤其是住房),同时他们也渴望自己有更高质量的生活,比如年轻医生不想在医院里连续值班48小时,他们想有团队协作,并且把自己的家庭生活放在更优先位置。 因此,英格莱指出:按照指导定价收费的“一类”(secteur 1)全科医生的人数急剧下降,导致越来越多的巴黎人找不到医生。 03 多管齐下改善现状 巴黎市政府2015年启动一项计划,帮助医生在卫生当局指定的“优先地区”开设诊所。副市长苏伊里斯称,该计划使300名“一类”医疗从业者得以开业。而该计划的改革方案于7月11日提交给市议会,其中规定将扶助范围扩大到整个城市、以及目前难以获得扶助的辅助性医疗行业(理疗师、助产士、正音师等)。 市政府同时还在发展自己的医疗中心。目前巴黎市共有7家,另外两家正在规划中,而巴黎市议会打算再设立5家,使总数达到14家。 此外,市政府还在努力扩大医疗中心的接待范围。自2022年7月起,位于第3区的一家医疗中心开始提供晚间、周末和节假日的就诊服务,由“SOS医生”组织支持,以缓解急诊服务的压力。副市长苏伊里斯设定的目标是:到2024年,现有的7家医疗中心都将在晚上和周末开放。 ▲ “SOS医生”组织支持的医疗中心缓解了医院压力。(法新社图) 英格莱承认,因为巴黎公立机构医生的薪资水平一直处于冻结状态,这造成了在巴黎公立机构行医缺乏吸引力,为了改善这一点,市政府还在2022年弥补了工资结构的部分差距。 04 “每一年都比前一年更糟糕” 这个夏天,几乎全法国的急诊室都没有足够的人手排出值班表,如果不想关闭服务,那就只能在接待病人的条件上妥协。医院再次开启越来越“常态化”的“夏季非常模式”:筛选病人或关闭急诊部。 ▲ 夏天很多医院急诊室因为缺乏医生经常人满为患。(法新社图) “我从没见过像现在这样的,”法国急诊急救协会(SUdF)主席、兼阿尔萨斯南部地区医院集团急诊部门主任诺瓦泽(Marc Noizet)表示,“去年夏天,(卫生部的)‘闪电’措施(‘mesures flash’)舒缓了一点,但问题是,每一年都变得比前一年更糟糕。” 在紧张地区,只有拨打过急救15电话(SAMU),或“获取医疗服务”(SAS)电话(由自由执业医生负责),被建议到医院看急诊的病人才能得到接待。卫生部长布劳恩上周在参议院总结说,去年夏天,得益于这个措施,去急诊科的病人“减少了5%”。 05 “没有人就是没有人” 舒缓措施不治本 “在政府里,大家都拒绝让急诊室关门;但现实是,没有人手就是没有人手。” 诺瓦泽解释说,这个措施需要自由执业医生的参与,“现在已看出局限性了”。 以往,公立医院为了安排暑假值班,不得不高价聘请外面的自由执业医生来替工,但至少能请到人。自从政府今年4月要求严格执行限制临时医生薪酬的Rist法,医院更难找到替工医生了。 这种情况在旅游地区尤其明显。诺瓦泽举例说,大西洋度假胜地Sables d’Olonne一到夏天,人口翻了3倍,但急诊部门的人手只剩1/3。 即使在“比较有吸引力”的地中海地区,情况也一样复杂。Saint-Tropez公立医院急诊部主任加利坦(Philippe Garitaine)说,他们在两个星期之内已经调整了3次工作,“头两次取消了紧急抢救移动服务(SMUR),虽然这个做法不符合卫生部建议,但我们缺乏合资格的医生;第3次调整反过来,维持SMUR,但不再接待自己前来急诊室的病人。” Saint-Tropez的暑假,人口可以从冬天的5万一下子涨到20万左右,但加利坦的急诊团队则从12人减到“不到8个人”,而且“一半都是超过60岁的医生”。 除了筛选病人,卫生部的“闪电”措施中还有一招——居家接受“远程医疗”。但这需要病人情况稳定、有合适的居家环境,以及家人有能力照料。据医疗服务改善研究所(ANAP)的评估,在南部地中海奥克西塔尼大区(Occitanie),居家治疗能为急诊部分担的比例,大概是每1000名病人中的1个。 ▲ 因为疫情原因,很多患者接受了网络问诊方式,但是更多人还是希望能和医生面对面。(法新社图) 06 医生为“虐待病人”而内疚 缺乏人手、工作条件恶化、行业缺乏吸引力……就像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。一场新冠疫情更令所有问题全面大爆发。即使疫情结束了、政府也采取了舒缓措施,但人手不断减少,急诊部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。 欧盟急诊医生协会卸任主席、贝桑松(Besançon)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医生库里(Abdo Khoury)认为,问题早就存在,只是疫情令医护对职业前景“最后的希望也破灭”了疫情结束了,但 “全世界都有10%到20%的医护改行了”。 “看看我们所处的工作环境,我们根本无法提供有质量、安全的医疗服务。” 库里总结说。 ▲ 2022 年 12 月 ,抗议工作条件恶化并要求增加工资和咨询费的全科医生举行大罢工。(法新社图) 一项研究在去年12月圣诞期间,对97个急诊室的1700名75岁以上病人进行跟踪调查。结果发现,这些年长病人中,因为没有床位而需要在担架上度过至少一晚的人,在30天内的超高死亡几率增加几乎一半(46%)! “你能想象得到吗?”急诊急救协会主席诺瓦泽叹着气说,“医生和护士都在为‘虐待’病人而受到良心谴责,”慢慢的,他们感到“一切已不再有意义”,好像被迫抛弃了自己曾对公共医疗服务作出的承诺。 (欧洲时报/ 凯文、夏洛特编译报道) 编辑:一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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