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国8月3日迎来新一波热浪天气，西南部气温高达39-40度。与此同时，法国本土96个省全部进入干旱预警状态，一些地区不得不禁止农业灌溉。另一边，干旱导致法国本土大半地区的粘土质（RGA）膨胀，法国超半数栋独栋房屋（maison）的地基受到影响，有些墙面已经出现裂缝。

法国生态转型部Propluvia平台显示，法国本土96个省份在周三（3日）全部进入干旱预警（vigilance sécheresse）状态，其中巴黎、上塞纳省（92）和塞纳-圣德尼省（93）3个省份为黄色预警，4个省份处于深黄色预警，31个省份处于橙色高度预警，剩余58个省份处于最高级别的红色干旱危机状态。

法国国家气象局的数据显示，今年7月，法国平均降水量仅为9.7毫米，比正常年份降水量少84%，是自1958年有记录以来第二干燥的月份（仅次于1961年3月）。从Planet Labs为法国BFM电视台提供的卫星图片上可看到，与去年同期相比，今年6月法国整体植被变得更“黄”，阿尔卑斯山冰雪面积也更小。

01 这些独栋房或被“热塌”

法新社报道，夏季干旱、冬季湿润的变化导致法国本土大半地区的粘土质（RGA）应时令收缩或膨胀。法国千万栋独栋房屋（maison）的地基受到影响，有些墙面已经出现裂缝。保险公司今年恐将面临巨额赔付账单。

旗下拥有MAAF、MMA、FMG保险公司的Covéa集团重大风险办公室主任杜马蒂内（Charles Dumartinet）说：“这种收缩膨胀导致土地活动，这将破坏房屋的地基、墙壁开裂。”损害可能危及整栋房屋。

根据法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的统计，在法国本土的1920万套独栋房屋中，有 1040万套（54.2%）位于RGA的平均或高风险区域。这些房屋通常在70年代制成，由于结构轻巧、不够坚固，很容易受到影响。它们的地基通常比公寓楼的浅，抵抗地面运动产生扭曲的能力较差。

一旦出现问题，被保险人（屋主）通常需要耐心等待：50%到70%的情况下，市镇当局会在18个月内给出自然灾害定性意见。为了加固房屋，要找专家研究土壤、“监控”房屋、加固地基（例如在地下安装钢管或微型桩），然后修复墙面伤痕。

在蒙彼利埃附近村庄居住的艾洛迪家就是这个情况。她家里每个房间的墙面都出现了裂缝，“我们担心房子会倒塌”。艾洛迪的房屋在两年半前就开始出现变化，她已经向保险公司提交了赔偿申请，估计9月份有结果。此后的研究观察要耗时半年到一年，然后在“房子不动”的时候进行修复。

根据审计法院今年初的一份报告，RGA导致保险索赔的平均额度为16300欧元。从历史经验看，某些地区影响更大：大巴黎地区、Occitanie、PACA，以及Nouvelle-Aquitaine大区。

在最干旱的年份，比如2018和2020年，保险公司赔付了超过10亿欧元，2022年也将面临同样的状况。

02 土豆只有台球大，玉米或减产30%至50%

“法国农业”（France Agricole）网站报道，目前法国有35个省实行农业限水令，58个省完全禁止农业灌溉。

即使在向来以多雨著称的北方省，今年伊瑟河（Yser）盆地也史无前例地被列为红色干旱危机地区，所涉37个市镇45000居民被禁止浇灌花园、菜园，以及灌溉农作物，只有“新鲜蔬菜”（如生菜等）才被允许灌溉（一周限量几夜）。这把很多农民给急坏了。

“田地都干燥成沙地了，还不许灌溉，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。”法国北方省（Nord）农民德尼（Denis）看着自家的土豆地焦虑地说。他手里拿着一株刚从地里挖出的土豆，只有2、3个像样的，其他都只有乒乓球大小，有些甚至还没有台球大。“缺水所以长不大。”德尼无奈表示。

“35毫米以下的小土豆卖不出去，如果现在起到8月15日还不下雨，产量要损失50%。”德尼警告说，土豆减产意味着炸薯条涨价将不可避免。

不过，饱受争议的是，虽然干旱预警区的农作物灌溉受限制甚至被禁止，但法国高尔夫球协会2019年与生态转型部签订的协议规定，即便是在最高红色预警区域，高尔夫球场也被特许浇灌Tee台（出发点）和果岭（球洞所在的草坪）。格勒诺布尔环保绿党（EELV）市长Eric Piolle怒批说这是富人享有的特权。

在法国西部布列塔尼等玉米主要产地，玉米已出现卷叶。在这个关键的开花期缺水，很可能会导致玉米棒长不大。“据我们估计，今年玉米产量损失可能达到30%到50%。”法国ITK公司农业气候学家塞尔日·扎卡（Serge Zaka）担忧说。

利于玉米生长的最佳温度是31°C，超过这个温度会导致其生长速度下降，超过35°C则会造成很大损失，花粉受精会减少50%，直接将导致谷物无法成长。

在法国东南部，连续几天超过40°C，农作物根本无法授粉。“如果天气持续太热，授粉可能会中止，”扎卡指出，“蔬菜虽会开花但不会结出果实。”

03 缺少饲料，农民被迫卖牛

干旱不仅影响到加来海峡省（Pas-de-Calais），“牧场上已经没有草了，比往年提前了2个月。”省农村协调发言人安托万（Antoine Jean）表示，做饲料用的玉米“只长了一点点”。

而在干旱问题更加严重的南法，一些农民甚至因缺少草料而被迫卖牛。

洛泽尔省（Lozère）农民蒂埃里（Thierry）从事养殖业已有二十多年，拥有50头奶牛、20头肉牛。“再过10天我就只能给牛吃本来留给冬天的干草料了。”蒂埃里向法新社表示，自己打算贷款15000欧元用来买饲料。“通常农场饲料可以自给自足，但今年的收成只有普通年份的一半；另一边粮食价格几乎翻番（2月23日玉米价格每吨266.25欧元，5月17日飙升到每吨379.5欧元），但牛奶价格却没有怎么上调。”蒂埃里无奈地说，已经决定卖掉十几头牛。

法国每年消费水量（不包含回收水）为53亿立方米，其中农业用水占45%，是第一大耗水产业。不过，出于动物保护的考虑，针对农业的限水和禁水令不涉及养殖业——一头奶牛每天要消耗80-120升水。